他声音轻的几乎消散在风里。

我嗤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将那个号码彻底拉黑。

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假,独自去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并预约了时间。

看着报告单我的心情极度复杂,我不想剥夺他生的权利,可是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能留的,不管是摆脱祝钧屿也还,还是上一辈子的阴影也好。

我都不会再爱他,生下来就不被疼爱本身就是不公平。

我经历过这样的人生,又何必让他也再经历一次。

况且我真的不敢再养他,上一世我将所有的爱都给他也会因为三言两语跟我反目。

我已经受不了第二次这样的事情了。

除了医院便看见祝钧屿在花坛边上,看起来像是在等我。

他这几天似乎过的很不好,眼下一片乌青,胡渣也长了出来。

一看见我就走了过来,胸口起伏着,眼底含着隐忍的怒火,声音冷的像是要掉冰渣:“不可以。”

我直视着他:“凭什么?”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祝钧屿冷声道,“够了吗?”

我刚想反驳,却又将话咽了下去,转了个话头:“你也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那宋佳依做那些事又想过这些吗?”

他现在正在情绪头上,说不定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

果然,祝钧屿紧紧咬着牙说道:“那只是个意外,只有那一次,你何必紧紧揪着不放呢?”

那一次?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背脊处一点一点透了上来,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从我心中升起,我迟疑的颤声说道:“睡了就是睡了,还有一次两次之分吗?”

祝钧屿沉默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心中陡然一寒,他默认了,他真的默认了!

我本以为是做了别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真的睡了。

上一世的我浑然不知,看着他对宋佳依百般照顾,温柔似水,我真的就只以为是兄妹的感情……

原来,这么早,在我怀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他名义上的妹妹,同床共枕了。

那在上一世祝钧屿打着去接宋佳依的每个夜晚,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般,几乎让我难以呼吸。

“对不起……”他干涩的说着。

我窒息的抬起手,狠狠扇了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

痛的手指都麻木了。

声音里有抑制不住地梗塞:“你真不是人,祝钧屿!”

如果他是人,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糟践我的感情……

他始终没有说话,我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未认识过的男人。

后退了两步,踉跄着离开了这个让人绝望麻木的地方。

我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一时之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直到回到租房,才惊觉满脸的泪水,止不住的哭出了声。

我把房门锁上,将自己隔绝在所有事情之外,所有通讯设备都关了机,过了重生以来最清静的两天。

两天后,我躺在病床上,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医生问我:“你确定吗?”

我睫毛轻颤着,深吸了一口气:“确定。”

医生点点头,示意护士微微打麻药。

我看着针头离我越来越近,只觉身体像是裂开了一般,痛不可当。

真的要结束这个孩子的生命吗?

我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小轩的样子,他笑的、哭的、闹的、甜甜的喊我妈妈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

可一想到这是祝钧屿的孩子,我又止不住的恶心。

我眼眶微热的看着冰冷的针头刺进皮肤,带起了一阵难言的疼痛。

在护士推动药水的前一秒。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