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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寒抿着嘴，没有做声，似乎是在思量澜汀所说的这番话。

“澜汀知晓楼主心中不悦，若要罚，便罚澜汀吧。澜汀虽扮成柏牧入宫，但只要楼主愿意，这天纵楼中任何一人，便能伪装成柏牧。澜汀乃可有可无之人，任凭楼主责罚！”澜汀视死如归地说道。

闻言，冷玉寒反倒是笑了出来，她看着顾池墨，悠悠地说道：“朔儿身边的奴才倒是忠心，这一次，本座高抬贵手，饶了你们——只是，若有下次，本座便不会再如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谢楼主不杀之恩！”澜汀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道。

“谢过母亲，孩儿日后定不再莽撞，误了母亲的大业。”顾池墨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认命地说道。

冷玉寒走上台阶，缓缓坐在那金丝楠木椅上，看着澜汀，悠悠地说道：“你先下去。”

闻言，澜汀的脸上多了一丝为难之色——少主身受重伤，可楼主非但不寻大夫过来替少主医治，反倒出手伤了少主。如今，楼主又将他屏退，不知究竟要对少主做些什么，他心中委实担心。

“怎么？去朔儿身边待了些时日，如今翅膀硬了，连本座的话都不放在眼中了吗？”见状，冷玉寒的眼神微冷，神情不悦地说道。

即便顾池墨不曾看她，也能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意。

“出去吧。”顾池墨有些虚弱地说道，示意他赶紧离开。

澜汀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低语道：“少主保重。”语罢，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暗室。

“就算你要行刺易云辞，也犯不着亲自出宫动手——说吧，你为何要前去行刺？”冷玉寒凝视着顾池墨的双眼，冷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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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墨垂下眼睑，眼中闪过一丝躲避，这才缓缓答道：“回禀母亲，一切都是孩儿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可知，你这一时糊涂，会给天纵楼带来如何的灾难！”冷玉寒一拍椅子，火冒三丈地说道，“本座一早与你说过，未有本座的命令，不得先出手——可你呢？竟敢将本座的话置之脑后！”

顾池墨岂会不知冷玉寒心中所想？

天纵楼虽是为了向皇室复仇而创立的，可冷玉寒性子隐忍……在未有十足的胜算之前，她是不会对皇室下手，以免被查到身份。她隐忍这么多年，不仅是为了寻找传闻中的帝王剑，更是在等待时机。

待时机成熟，她定会令天纵楼的杀手倾巢而出，以血十年前灭族之恨。也正是如此，这些年，即便天纵楼在江湖上如日中天，她也不曾接与朝廷有关的生意。

今夜，他前去左相府，不慎暴露行踪，挑起争斗。一个属下为了救他，落在拓跋星弋的手上。虽然他不担心这属下会说出他的身份，但依拓跋星弋的性子，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看来，天纵楼自此也不会安生了。

“孩儿知错，任凭母亲处置——即便母亲要了孩儿的命，孩儿也绝无半句怨言。”顾池墨垂着头，幽幽地说道。

冷玉寒早已猜到了什么，见顾池墨如此，气得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看着顾池墨，声音蓦然提高，嗓音也变得有些尖利：“朔儿！母亲早便与你讲过，若想成就大业，必须抛却儿女私情。即便有朝一日，大业已成，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母亲都不会过问。但是，拓跋家的女子不行，拓跋星弋更不行！”

闻言，顾池墨抿着唇，没有说话，隐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

看来，他终究是低估了自己的母亲。他本以为，他将这些心思隐藏得很好，可终究，还是被她发现了。是啊，早在顾府时，她就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虽然他如今入宫，恐怕，这宫里依然有她的眼线。

见顾池墨不语，冷玉寒心中更气。她站起身来，愤怒地一挥手，将手边的茶杯掷了过来。

茶杯擦过顾池墨的耳朵，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朔儿，你当真是要忤逆母亲吗？”冷玉寒怒道，“难道，对你而言，你父亲惨死，族人覆灭，这血海深仇，竟还比不上拓跋星弋吗？都说拓跋星弋心仪易云辞，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