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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牢的五天里，方玲珑即便每天都要忍受毒发和拷打，也未曾将身边人供出半点。

这段时间，他们上得到了所有狱卒的敬佩。

只可惜，再硬的骨头也敌不过闸刀，斩首这天还是来了。

方玲珑总算再次看到了家人和东方齐宇，他们也如她一般全身是血、狼狈不堪。只是押送到刑场的路上，这些最狼狈的人，脸上却挂着最温暖的笑。

刑场上，刽子手手中的刀泛起令人胆寒的光芒，方玲珑被人从囚车中驱赶出来，跪坐在断头台上。

万幸的是，她的位置是和东方齐宇挨着的。

至少他们死前能和对方说上话，也算死而无憾了。

“宇哥哥，你后悔吗?”她看着监斩台上空着的主位，知道要等皇上来了才会斩首，自己还能和身边人多说几句话，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你本可以寿终正寝，本可以有大好前途，此刻都因为我而断送了。”

“怎么可能会后悔?我们生不能同衾，死却可同穴，我东方齐宇死而无憾。”东方齐宇未曾下跪，昂首伫立，直视监斩台。

东方齐宇?!

第一次听到他的大名，方玲珑微微怔愣，总觉得这名字莫名熟悉，却委实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倒是方为峰，听到这名字后大惊失色：“你竟是东方家人!难怪我见你第一眼便觉得面熟，没想到东方将军还能有后。今日……今日是我对不起他，让他唯一的子嗣也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年他最大的愧疚，就是当年不曾保住自己的至交老友，眼下听到老友子嗣的消息，简直悔不当初。

“世伯不必忧心，父亲若在世，得知我今日所行所为，也必不会反对。”东方齐宇看着他，眼中一派洞悉释然，“父亲一生重情重义，我能遵循他的遗志方才对得起父亲，若我怕了跑了，才当真是让父亲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世伯”两个字，让方为峰湿了眼眶，认真的点头：“是，若你父亲在，定会嫌弃我此刻磨叽酸腐。”

他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彻底明了对方心意。

方玲珑经他们的话才想起来，当年与父亲交好、战功累累的将军，后被以谋逆罪论处，就是姓东方的。

当年似乎父亲还想为东方将军的孩子与自己许下娃娃亲，奶恶化因家中遭逢巨变而搁置。

“宇哥哥，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却错过了这么多年吗?”她侧目看着东方齐宇，激动的热泪盈眶。

东方齐宇晓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由的笑起来：“是啊，我们的缘分，从十几年前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另一边官差安置好囚车后，看到这些囚犯中，只有方玲珑虚弱的跪在地上，余下人皆一身傲骨没有半点低头样子，立时冲上前来怒骂：“你们这群凶恶之人竟敢藐视皇权?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若再不跪，便按谋逆罪论处!”

“哈哈哈哈……谋逆罪?谋逆不过是诛九族罢了，可我们九族如今已在此处，皇帝还能诛到何处?”东方齐宇再不想遮掩半点对皇帝的蔑视，“大丈夫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谢生谢养谢恩泽，何来跪旁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