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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明止行、而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

“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罚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话便让兰云欢骤然脱力、她随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兰云欢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响。

兰云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意识都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时、头顶终于传来冰凉的声音。

“现在、你有资格跟朕说了。”

兰云欢艰难地抬眸望去、撞进明止行的凉薄眼眸。

她当初耗了半条命换了明止行的命。

现在又要用半条命、才够资格跟他说上一句话。

兰云欢肺部像破败的风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无比：“我……当初是……我让姚文淑去送的解药……”

明止行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兰云欢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兰云欢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明止行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明止行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兰云欢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兰云欢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明止行给兰云欢用尽了最好的药、只要他不让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体刚能动、姚文淑便传话召见。

冬意渐浓。

宫里景色都开始兰索、唯独姚文淑的宫里仍花团锦簇。

因为明止行耗费万金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

一踏进那暖阁、浑身冷透的兰云欢竟感觉被暖得打了个颤。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狮子狗。

“阿宝、去捡回来。”

她抬手一扔、那绣球顺着地板滚到兰云欢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过来、叼起球、又围着兰云欢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这才看到兰云欢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来阿宝喜欢你呢！”

兰云欢低头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绣球、那中间还放了一颗东珠、那曾是镶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兰云欢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顾它吧！”

姚文淑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公主从前的称号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宫给你新取一个！”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为……侍犬公主！好不好？”

兰云欢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应该说“谢皇后娘娘赏”、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挤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皇将她抱在膝头、为她写下封号“明懿”。

笑呵呵地说：“我的小云欢、就是我们兰氏最璀璨的明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兰云欢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拊掌轻笑：“皇后果真才华横溢、这称号封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