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承安早已定下婚约，就算你现在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他一时新鲜宠过便罢。”

小小脸色煞白，心脏猛然一阵刺痛，像被毒蝎子狠狠蛰过。

这些天心中隐隐的不安有了答案，那个萧默总是避而不谈的答案。

“灵溪！”

这时，不远处传来呼唤声，是萧默。

陆婉银冷冷看她一眼，裙摆一扬与侍女扬长而去。

小小仍呆愣在原地。

直到萧默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他目中温柔笑意一如往常：“灵溪，怎的跑到这偏院来了？让我一番好找。”

小小张了张唇，又合上。

最终却只是轻轻拽了拽萧默的衣袖：“承安，我想回家了。”

她告诉自己，她和萧默有同心蛊连着，她不该听一个陌生女子的一言之词就质问他。

回到王府。

晚饭过后，小小身上的毒又一次发作。

剧痛遍布五脏六腑，似要将它们撕裂一般，小小面上血色尽褪，冷汗从额间渗出。

“灵溪！”萧默声音又惊又惧，将她抱起。

萧默紧紧抱着她：“别伤着自己，可以咬我。”

小小疼的失了理智，便朝着他肩膀狠狠咬下……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夜色已浓如墨。

小小恢复了清醒，虚弱地躺在萧默怀里，歉意道：“对不起……”

萧默轻摇头，眸中是心疼与懊悔：“是我照顾不周，才令你染上了毒，若是我再小心一些……”

“不是你的错！”小小攥紧他的衣服，依恋他的体温。

听着他一如既往的心跳，小小心想，同心蛊就在这儿，他没变心。

可不知为何还是会想到白日那陌生女子。

她哑声问出口：“承安，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她们苗疆女子，从来只一生一世一双人，同心蛊于男子是测验是否变心的工具，于女子却是此生不渝的枷锁。

萧默握紧了她的手，笃定道：“当然。”

小小便浅浅笑了。

萧默轻柔地拂过她的发，直至小小沉沉睡去才离去。

走出门，门一关上，萧默安然自若的神色却骤然一变！

心脏一抽，他猛地攥紧了心口。

第4章

萧默眉宇间的温柔全然褪去，此刻俊颜冷如冰霜。

即便心口剧痛无比，他仍一声不吭，双眸藏匿于墨一般的阴翳之中。

……

屋内，小小睡得并不安稳，她又做了噩梦。

梦中依旧是暗无天日的牢笼，地上血迹斑斑的人了无生息，姐姐的声音惊雷一般骤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说：“快跑！”

小小猛然惊醒，身边被窝冰凉，萧默又不在。

周身被冷汗浸透，小小随意披了身衣服，去看书房是否还亮着灯。

推开院门，却又看见那日准备聘礼的人来来往往。

小小脚步霎时定在原地，脸色白了几分。

原来聘礼还在准备，只是放在了她无法察觉的夜晚。

分明未起风，小小一时却觉身体冷得发颤。

她合上了门，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回了房间，只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萧默回来了，端着一碗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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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这药可以缓解毒的发作。”

他小心翼翼地吹凉了，一口一口轻柔地喂给她，苦涩的味道让小小皱起了眉。

萧默适时给她喂上一颗蜜枣，解了嘴中的苦涩。

喝过药后，萧默又命人端上来几道菜。

小小怔怔道：“百草汤？”

这是苗疆的菜式，自她来到中原后便再也未吃过了。

萧默温柔说：“看你最近吃的少，便去请了个苗人厨子。”

小小看着面前的菜，又看温柔至极的萧默，心情复杂无比。

他对自己无微不至不假，可他也在骗自己……

她心中如刀刺般的痛。

几日后，萧默带着小小去大相国寺上香。

下了马车，便见人山人海。

小小第一次见如此多人，紧张地往萧默身边靠：“好多人……”

萧默牵紧了小小的手，将她护在身侧，低柔道：“今日是佛祖的诞辰，中原人都相信向佛祖祈愿便可实现愿望。”

小小看着高大的金铸佛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苗疆也有神，山神雨神。

苗人祭祀，都是祈求神明不要降灾，从未听过神明还能实现愿望。

萧默将小小安置在厢房里，嘱咐道：“灵溪，我去谈些事，晚膳前便回来，你在此歇息片刻。”

小小一个人待了许久。

可到晚膳时，萧默还未回来。

她出门去寻，却误入了一个佛堂。

这里的佛祖雕像不似那前堂的那些泛着金光，甚至有些破旧，像是落魄的神明。

小小拿出手帕擦去案台上的灰尘，怔怔看了佛像许久，突然学着方才在大殿见到的百姓那般，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

她合上眼，在心中祈求：“中原的佛祖，请您告诉我，承安为什么要骗我……我又该怎么办？”

她心中迷茫又沉痛。

同心蛊告诉她，萧默对她的真心可鉴。

可所有线索都告诉她，萧默是真的要娶其他女人了……

半晌，小小才起身离开了佛堂。

走了没多远，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钻入小小的鼻中。

她循着气味走近，走进了一处桃花林。

忽地，有谈话声自另一侧传来。

小小悄悄看去。

看清站在那里的两人时，她的心猛然一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