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愈演愈烈的俄乌战争中，一则“俄方表示，乌克兰疑似使用大量白磷弹攻击俄军”的新闻一经爆出，就引起了多方人士的谴责。

很多人表示，使用这种被列入《联合国公约》禁止使用武器名录的白磷弹，乌克兰为了赢使用的手段已经可以称得上惨无人道了。

事实上，在战争中白磷弹多数被用作照明弹和烟雾弹，明明不是主要的攻击型武器，为什么白磷弹会被称为“死亡之雨”“地狱之火”？究竟是什么让它拥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杀伤力？

天生武器属性拉满的白磷

磷是一种生活中还算常见的化学元素，如一些化肥和干燥剂中都有它的身影。

但我们今天要说的用于制作白磷弹的白磷，是磷的一种单质形式，最大的特性就是易燃。

相比起它，我们对它的近亲红磷会更熟悉一点，红磷也具有易燃的特性，在生活中常被用于制作火柴，老式火柴那个红红的小头就是红磷做的。

明明特性相似，白磷不仅无法运用在身边的常用物品中，甚至被国家禁止普通公民买卖，这是因为相较于磷的其他单质，白磷具有的各项特性太过猛烈，几乎可以被称为天生的战争武器。

地狱之火

虽然都用“易燃”来定性，但实际上白磷比红磷要易燃得多，在火柴盒上擦一下就着的红磷，引燃温度都在240℃左右，而白磷比它更夸张，白磷更易氧化，且仅需30-40℃就可燃烧，也就说夏季温度较高的那几天，白磷只是凭空放置在空气里都能自己燃烧起来，并放出猛烈的白烟。这也使得白磷必须要泡在水中保存。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试图熄灭燃烧着的白磷，用的是我们日常会用的两种灭火方式。首先采用的是用玻璃罩隔绝空气，让白磷接触不到氧气从而熄灭。在研究人员把玻璃罩盖上一会儿之后，白磷的火光的确消失了，但烟雾还在不断冒出，一段时间后研究人员将玻璃罩取走，几乎瞬间白磷就重新燃烧起来，显然这个方式并不能彻底熄灭白磷；

那白磷不是保存在水里吗？就说明它在水中无法燃烧，于是研究人员就往杯里倒入了足够没过燃烧白磷的水，水中的白磷终于停止了燃烧，这次连白烟也不冒了，看起来是彻底熄灭了。

又等了一会儿，研究人员把杯中的水倒掉，将杯子静置在一旁，但没想到都没做其他干燥处理的白磷，没过多久再次呲呲啦啦的自燃起来。足以证明白磷的自燃能力有多强。

令人细思恐极的是，这放在生活里可以只是一个科学实验，但如果是在战场上呢？

有时白磷也会被用作主打攻击性的手榴弹、空投燃烧弹和喷火器等武器，这类白磷弹里往往会加入不少粘稠剂，目的就是让敌人中弹之后，使白磷可以牢牢附着在其身体上不断燃烧。

白磷燃烧后温度可达1000℃，烧起来就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加上粘稠剂的作用，就会由内而外烧穿皮肉之后继续灼烧骨头，直到没有可燃物之后才会熄灭。

按照前面的实验结果来看，除了趁白磷烧的不深，可以将着火衣服脱掉，避免烧伤之外，但凡是烧到了皮肉，无论是在地上打滚或是用衣物扑打，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跳进水塘的确可以暂时保命，但除非你能做到下半辈子都在水里度过，不然也逃不过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即使没有被烧死，人的皮肤一旦被磷烧伤7%以上后，就会引发急性溶血性贫血，残留的磷还会被创口和黏膜吸收，引发急性肝、肾功能衰竭，这些一样会致人死亡。因此战争中面对这种武器的士兵和民众往往都是绝望的。

空投白磷弹通常呈放射状向下降落的，因为是在投掷者点燃后扔出的，在空中看起来就像是正在下落的璀璨烟花，因此白磷弹也有“死亡之雨”的称呼。只是这种雨与雨水的作用恰恰相反，只会摧毁一切沾染它的东西。因为主打黏着燃烧，不涉及爆炸之类的效果，因此人们面对这种白磷弹时，只要躲避得当，即使周围没有建筑物，还是有机会无伤退出战场的，但是人逃了，房子、树木一样要遭殃。

不只是攻击型的白磷弹，开头提到过的、常见的白磷照明弹和烟雾弹，也能达到这种效果，因此这些白磷弹即使表面上打着“不攻击人类”的标签，却依然能够烧毁城镇和森林，让人们无家可归。

2020年，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发生武装冲突后，气急败坏的阿塞拜疆就曾使用白磷弹直接攻击亚美尼亚的平民区，结果导致当地阿尔萨克上千公顷森林深陷火灾，也因当地人手不足以控制火势，这次火灾造成了十分严重的环境污染，破坏了当地生态平衡，森林中居住的人们也没能逃过一劫。该行径遭到广泛反对，先后受到50多个组织发表声明进行的谴责。

极致毒性

光是难以抵抗的“火属性”已经让白磷弹坐稳“非人”武器的位置了，但不幸的是它的“本事”远不止如此。白磷弹还可以算是半个杀伤力极强的化学武器。

白磷本身就是一种剧毒物质，如果误服仅需0.015g就能让人中毒，产生严重的胃肠道刺激腐蚀症状；如果食用达到0.05g就可使人因全身出血、呕血、便血和循环系统衰竭而死。

燃烧的白磷弹发烟时间能达到5-10分钟，这些烟雾都是通过白磷弹炸开后散出的小白磷块燃烧产生的，也就是说它是一种热烟雾发生剂，燃烧后的烟雾会因为温差向上蒸腾，从而形成烟柱。

这么一想，相较于寻常的烟雾弹横向、大范围的释放烟雾，白磷的这种烟柱也不能很好的起到遮蔽视线的作用，但它之所以仍主要被用作烟雾弹，除了很能烧之外，就是因为它燃烧产生的烟雾也含有剧毒。

这种烟雾的主要成分是五氧化二零，闻起来会有一股类似大蒜的气味，轻度吸入会使人头痛、头晕、呕吐、全身无力，重度吸入会导致呼吸循环衰竭，导致窒息死亡，而这个“重度吸入”的剂量约是0.1g。

惨案频发，却难以被真正禁止的白磷弹

既然使用的后果如此惨烈，为什么世界各地还是时常发生由白磷弹造成的惨案呢？

广泛流传的说法称，白磷弹已经被《联合国公约》列为禁用武器了，因此现在战争中使用白磷弹是要受到制裁的。但当初爆出“乌克兰疑似向俄罗斯投放白磷弹”的新闻后，不说联合国，整个国际范围内都没有几个国家对此多说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白磷弹被联合国列为禁用武器”这个说法并不严谨，甚至可以说没这回事。

因为，以上说法中提到了，联合国对白磷弹这类燃烧性武器的禁止公约，全称应为《禁止或限制使用某些可被认为具有过分伤害力或滥觞作用的常规武器公约》，该公约的第三议书，即1983年生效的《禁止或限制使用燃烧武器议定书》，其中对"燃烧武器"进行了限定：

"燃烧武器"是指任何武器或弹药，例如火焰喷射器、定向地雷、炮蝉、火箭、手榴弹、地雷（水雷）、炸弹和其他装有燃烧物质的容器。不包括：可引起偶发燃烧效应的弹药，例如照明弹、曳光弹、烟雾弹或信号弹等。

这些燃烧武器被禁止的事项是：

（一）禁止在任何情况下以平民居民、个别居民或平民目的物作为燃烧武器攻击的目标。

（二）禁止在任何情况下以空技燃烧武器攻击位于平民集聚地区内的任何军事目标。

（三）进一步禁止以空投燃烧武器以外的燃烧武器攻击位于平民集聚地区内的任何军事目标，除非该军事目标与平民集聚点明显区分或隔离，并已采取一切可行的预防措施以便使燃烧的效果仅限于军事目标，同时避免并在任何情况下尽量减少平民生命的意外伤亡和平民目的物的破坏。

（四）禁止以森林或其他种类的植被作为燃烧武器的攻击目标，但当这种自然环境被用来掩蔽、隐藏或伪装战斗人员或其他军事目标，或它们本身即军事目标时，则不在此限。

从以上规定就可以看出，白磷弹并不完全属于公约所指的“燃烧武器”范畴，并且这些燃烧武器并不是完全被禁止在战争中使用，它的禁止范围仅限于“平民”“森林”等特殊主体，甚至必要时候还可以只满足“尽量减少”这样的条件。

也就是说想要对白磷弹造成的后果进行定性，就可能遇到很多出现歧义的问题。

举个例子，俄罗斯要证明乌克兰违反了上述公约的话，首先就要证明乌克兰使用的白磷弹都是将平民区、森林区作为目标进行恶意射击，而非无意带害的；

其次还要证明乌克兰投放的白磷弹都是属于“燃烧武器”行列，或是他们投放到平民区的白磷照明弹和白磷烟雾弹都是为了纵火，而非用作照明和产生烟雾。

光是想想要满足这两个条件，仿佛都能感受到有无尽的扯皮在等待。

更何况以上公约只对其缔约国产生约束力，还有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双标”国家没有签署，自然就更不用管这些内容了。很多好战的缔约国也在利用着上述难以定性的规定，钻着空子用白磷弹来满足自己的利益，不顾其对人类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也就是说，直至很久后的未来白磷弹应该都无法做到被完全禁用。

近几年随着国内军备力量的大幅提升，我国也已经配备自己的白磷弹了，并且早在50多年前就凭借丰富的经验发明了相应的战术防御，因此本着“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军事态度，你可以永远相信中国作为军备大国的格局、气魄与能力，白磷弹的危险对我们仍将会是遥远且陌生的。